【首爾想想】總統大選辯論會「同志議題」惹議 是結束還是開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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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南韓總統大選,還剩13天。在最近一次電視辯論會上,被南韓社會視為禁忌的同性戀議題,意外成為引爆爭議與廣泛討論的導火線。

近來,南韓軍隊傳出,同性士兵間發生性關係,遭到舉發,當事人因此遭判刑的案例,軍中也開始展開「獵巫」,以「影響軍隊士氣」為由,肅清同性戀士兵。

4月25日,由JTBC電視台轉播的電視辯論會上,喪失執政地位的自由韓國黨,候選人洪準勺向共同民主黨候選人文在寅提出如此質問:「軍隊中,同性戀問題相當嚴重,軍隊中的同性戀在弱化我們國防戰力,您對此怎麼看?」

「是啊,我也這麼認為。」文在寅毫無遲疑地回答。洪準勺追問:「所以您反對同性戀嗎?」

「反對啊!」文在寅說道。洪準勺又重覆確認:「您反對嗎?」文在寅回應:「是啊!」

洪準勺反問:「但朴元淳市長都在首爾市廳前(允許)舉行同性戀派對說…」

「這是對使用首爾(市廳)廣場的權利,一視同仁吧?禁止歧視,和認同(同性戀),會是一樣的嗎?」文在寅回應。

洪準勺表示:「(共同民主黨)之前在國會提出的《禁止歧視法》,這個事實上就是容許同性戀啊…」

事實上,自進步派前總統盧武鉉上台後,當時執政黨與進步派小黨,就開始在國會醞釀推動《禁止歧視法》(韓文稱作「差別禁止法」),主張各種地域出身,性別、宗教、民族、或本身具有各種障礙者,在社會各分野上,都不該受差別對待與羞辱,否則應對施加者給予處罰,而同性戀也該被包含在保護對象內。

但這樣的法案,被部分保守派人士與基督教會視為將同性戀予以「合法化」的條款,招致反對。在2013年朴槿惠上台後,在野黨曾再度準備將《禁止歧視法》上呈國會討論,卻遭基督教會強烈抵制,以連番電話攻勢與聯署活動,向在野陣營施壓,結果最大在野黨民主統合黨(共同民主黨前身),決定撤回法案。

「禁止歧視和合法化,您無法區別嗎?」文在寅反問。

洪準勺說道:「不是,我不是在說合法化,反正您分明是反對同性戀吧?」

文在寅閉上眼睛回應:「我並不喜歡。」洪準勺又追問:「我不是問喜歡不喜歡,是問反對還是贊成。」

「我不會贊成(同性戀)合法化。」文在寅回應。「好的,我知道了。」洪準勺結束了對同性戀問題的攻堅。

但之後,進步派小黨候選人沈相奵,公開表明了自己的看法。

沈相奵說道:「剛剛兩人針對同性戀有所議論,我認為同性戀不是可以說贊成或反對的,性向的主體性,就是照字面上所說的這樣。我雖然是異性戀,但我認為性少數者的人權和自由,應該予以尊重,這才是民主國家。」

她向文在寅說道:「盧武鉉政府時期持續提出《禁止歧視法》公約,但如今,文在寅候選人卻對此卻開倒車,我深表遺憾。」

這是南韓政治史上,首次有總統候選人,公開在電視螢幕前面,表達對同性戀議題的正面立場。但此話一出,在旁的國民的黨候選人安哲秀,以及正確的黨候選人劉承旼,持續保持緘默。

辯論會要結束前,對同性戀持不友好態度的洪準勺,再度向文在寅丟出問題。

「剛剛同性戀議題,我要再問一次。您是反對同性戀吧?」洪質問道。

才過不到1小時,前面才表明過「反對同性戀」的文在寅,態度出現迴旋。
他表示:「我沒有要讓同性戀合法化的想法。」

「我不是要問合法化,您剛剛說反對同性戀對吧?」洪準勺持續追問。

文在寅回覆:「我反對的是歧視。」洪問道:「您說反對歧視啊?」

「對。」文在寅肯定回答。這時,洪準勺又發動了攻勢,他說道:「因為同性戀,現在我們大韓民國有1.4萬人得愛滋病,您知道嗎?」

文回應:「(同性戀)因為是性傾向的問題,我認為不該予以歧視。」

「《禁止歧視法》就是讓同性戀合法啦…」洪準勺不耐煩地說道。

「您難道不知道反對和歧視的差異嗎?」文在寅再度丟出同樣的反問,然後結束這次辯論會。

在男女刻板印象深厚、民風還處於保守的南韓社會,同性戀首次被搬上檯面,成為政治人物討論的焦點。

原以為南韓民眾會對這一直以來不太願意面對的議題,感到不耐,但媒體的即時新聞一出,網上反應意外熱烈,特別是漸趨開放的年輕世代,不少人對進步派文在寅的「不贊同歧視同志,卻又不認同同志存在」的迂迴反應,覺得失望。

辯論會隔天,文在寅於國會議事堂本館前,舉行國防安保相關議題的記者會,有同性戀市民團體人士,手持彩虹旗,奔到文在寅面前,展開「奇襲示威」,他們高喊「我就是同性戀,您反對我的存在嗎?為您的憎惡發言道歉吧|」

這些人隨後與警衛發生拉扯衝突。過程中,共有13名示威者,遭警方以違反集會遊行法為由逮捕。辯論會後,文在寅未再表達相關立場,但文陣營公開表示,不希望當局對這些性少數者人權團體,給予司法處置。

同性戀議題,意外在南韓大選辯論會上被拋出並發酵,能帶起多少人正視問題,沒有人樂觀以對,但或許,這是比台灣還要晚很久的第一步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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